秦淮旧忆

渐渐地，渐渐地，一年的元宵又这样近了。
晚上下楼的时候，孩子们热闹的烟花还是不住地让我停下了脚步。司机大叫，说我为什么横在马路的中央。我才晃过神来，自己不经意的留恋却打乱了别人的生活。刘辉问我，为什么不去看烟火表演？我说自己怕冷。可真的是很累，不愿再跑上几公里，凑个热闹。
中午炖了一锅的排骨，还蒸了饺子，做了板鸭。待吃的时候，才发现又亏待了一桌子的好菜。朋友拿醋是加点吧，可兑着干辣椒我又实在说不上话。我不能说，以前我们的蒸饺是酱油拌着老醋的。晚上，他们都不回来，我一个人捏着细糯的团圆。要三分糯米，一分粳米，馅要加橄榄。我这样一点一点的按照你的话和着，不知不觉，天已黑了。 里屋的唱机传来《青蛇》，寻情，初遇，流水浮灯，思情，寻夫，流光飞舞。那一年，百米佘山，十里秦淮。墨，你就是那桨声，汩——汩，怪有几分的姿色。你坐在桨上的船如是说。我说，这船比颐和园，比西湖，比瘦西湖的都要好。你却指着我的鼻子说，若没有你，他们都会显得局促的。我们都笑了，蒙胧的灯光里，你的脸，如那窗格一般雕镂金奁。那夜，我们谈了很多很多，如李香君，又如柳如是。你说，真愿一辈子就在这样华灯映照，画舫凌波的光景里。记得那夜，船舫里也正是今夜的曲子。
再一个三年里，高中的那个夜色中。第一次从舞蹈房里传出这个曲子的时候，你正绫罗解带，半色金粉。浓色的水袖里，你扭着便是这支青蛇。那时，你真的美得动人，以至于经过这时光的雕琢，慢慢地，就更加如幻似真了。半月后，我们就初遇，再半年后，我们就在秦淮河里流水浮灯，再接着，思情，寻夫，流光飞舞。我想，今夜，那只载我们的船，一样笙歌繁华。也或许，那笙歌繁华里，如我们一样有着夜夜夜夜的美丽光景。